问道镇安塔云山
宁 哲
镇安,一个并不是很有名气的县城,却是我好神往的地方,因为热衷于道学的缘故,我对那里的塔云山——秦岭第一道家仙山,早已是心驰神往。
今年春天,一个风轻云淡的休息日,我终于撇开一切琐事,由西安出发向塔云山目的地一路驶去。我要一个人好好拜谒、探索、品味、消受下这座仙山。
车窗外,初夏的陕南景色,一路的峰回路转,树木葱茏,山花烂漫,飞鸟频显。一道秦岭,划出了南与北截然不同的风光。寡居的我是第一次游历陕南,满眼的都是新奇与惊喜。
11时多就来到了塔云山景区。
站在栈道和树丛中远眺塔云山,刀削千仞,独立傲空,如同一只利剑直直刺向天宇;塔云山金顶两翼的南北二峰,又犹如金顶两个有力的翅膀,呈现着搏击苍穹的气势。南峰两侧的山脉,一座之上九座小山峰逶迤而去,仿佛一条巨龙正腾空飞跃;另一座则形若一只庞然之虎,龙腾虎啸,威震四方,氤氲着塔云山这块圣水宝地藏龙卧虎的地脉人气。
啊,塔云山,我心目中的神山,和之前我想象的情形非常地吻合。
就像是小时候遇到一本好书舍不得马上去阅读,而是要把它暂放一段时间再郑重其事的拿出来细细咀嚼一样,我此时也是不敢贸然地对塔云山造次,面向着金顶方向虔诚地双手合十,默默感念上苍对人类的恩赐后,才谨慎地一边顺着一道几千米的石阶慢慢行走,一边细细地品赏着路边的处处美景。
沿路上,游人如织。空气清新,氧气很是充足,旅途的疲劳全然不见。只见古松在石缝里茁壮、山花在山崖间绽放、鸟儿在枝头歌唱、清泉在峡谷里潺潺流淌;好一个世外桃源啊,我顺势坐在旁边的一颗大石头上,好好地欣赏这里的美景。这时,又看到了眼前滴水崖的滴水如注,在阳光的照射下显得格外楚楚动人;还有旁边哪些千奇百怪的石头,造型各异,神态可掬。
这时,只见一处蜡烛石景点的周围围观了许多游客,于是,我不仅也好奇地靠近了过去,原来这块石头是凝聚着一个感人的励志故事呢:相传清代镇安籍进士晏安澜,在这里刻苦学习。不觉夜幕降临,正在他起身寻找光亮之时,忽见一根巨型蜡烛在山上熠熠生辉,他在蜡烛之下潜心阅读,至天亮才发现,原来这蜡烛是一根石柱。晏安澜后来中榜,官至京城盐政官。后人因此称这块石头为蜡炬石。哦,好感人哦,看来神仙还是喜欢读书人的哦,我不由得双手合十恭敬地在蜡烛石前拜了拜。
在大家的唏嘘声中我搭讪了几位游客,又尾随了他们几个来到了一个叫打耳窝的景点。他们说这是传唱了几百年爱情恋歌的地方。说这里是一对恋人长期厮守的活化石,世世代代的百姓都在朝他的顶端扔石子,祈求幸福、祈求生子、祈求平安……于是,我也随着人群捡拾石子,忐忑的心情像投篮球一样,幸好,投上去了,心里美滋滋的,尽管我并不知道那里面有几多科学成分。
12时多,我终于爬到了海拔1665.8米的最高峰塔云金顶。
塔云金顶也就是观音殿。这座不足6平方米的小庙,建筑却十分险厄。它居于塔云山顶,三面悬于万丈深渊,是用5根石柱插入石缝,用石条铺垫立基,庙顶用黄铜铸尖。黄铜顶经阳光照耀,闪烁出万道金光,故有金顶之说。显然,金顶支架,是在几根巨大人凿青石之上,但支撑金顶的长青石究竟从何而来呢?我很是动用了些脑汁。在这万丈悬崖之上,人力搬运不大可能,天造神设也过于虚幻,那么,正确的答案究竟是什么呢?一个等待破解之谜搁上了我的心头。
站在金顶中间,俯视沟壑,深不见底。恍惚的云轻拂面庞,迷乱的风时而晃动松林,整个人仿佛置身于虚无缥缈的仙境。“金顶旋转在九霄,脚踩飞云魂飘渺。”昔日哪些志士名人对塔云山金顶的咏诗赞誉,成了我此时此刻切实的身同感受。
传说,世有观音,能超众生,而凡有所求者,必先在“化钱炉”祈祷、净身、洁心,然后才能到观音庙许愿还愿。于是,我用随身带的纯净水洁了手、面,然后进去虔诚的叩头拜祭这位大慈大悲大聪大慧的天神。
退出观音殿,又去求解萦绕在我心头的这座山和道教之间的渊源关系。
来到了塔云仙馆后面的静穆的大殿。庙堂上太上老君的塑像端庄慈祥,一种悟透人生之后的超然与淡然,浓缩在他的脸上。
我虔诚的折下尊贵的双膝,匍匐在他的脚下,内心非常感念他的思想光辉,几千年下来,成功地塑造了一代又一代优秀的中华儿女,为人类文明,社会进步,做出了不可估量的贡献。
相继参观完一塔、一馆、一庙、一堂、九殿之后,它们那无一不体现着道家清静无为、道法自然的风格,使我切身感受到了塔云山之所以成为道教名山之名符其实。
下午六时多,饱享了一天眼福的我,沐浴在夕阳的余晖中,带着无限的留恋和思考,一个人踯躅地下了山。
塔云山之行已经渐行渐远,但是在塔云山的所见所闻还是经常萦绕在我的脑际,我总是在想,最早把一个道观建立在千仞绝壁之上,到底是神仙专为道家修行之人提供清净之场所?还是立誓与世俗决绝一心想成仙者倾力搭建?那个镇安籍京官晏安澜,到底是他真的在蜡烛石前学习感化了神仙来给他照明,还是他做了官建立了塔云仙馆后,当地百姓为了纪念他才善意编造的蜡烛石故事?还有那个打耳窝,我投石子到上面了,那么我今后真会获得生活的幸福么……种种留恋,种种猜想,种种心愿,我决定,以后有机会要多次去拜谒塔云山,慢慢的去寻觅真正的答案来。
作者系西北大学博物馆干部